&esp;&esp;萧遣住进来便是真正意义上一家之主了,也不知未来的楚王妃会是谁。
&esp;&esp;他刚想进去,郭沾正巧从角门出来,看到他眉头一皱,朝他撇了下头,走向了别处。
&esp;&esp;他跟上郭沾来到一家客栈坐下,郭沾开口便是一通训斥:“你说你,正常人看到韶州那般情景恨不得化身菩萨救苦救难,你倒好,恨不得把韶州吃抹干净!知不知道你们作奸犯科闹下去有多可怕?可不是死一人两人,是成千上万人!你……你不怕遭报应吗!”
&esp;&esp;郭沾汗毛都竖了起来,可见有多想揍他。
&esp;&esp;他诚恳道:“我知错了,特意来向楚王认错,也请你不要生气了。”
&esp;&esp;“楚王不在!”郭沾没给他好脸色,语气一直是冲的。
&esp;&esp;他:“楚王去哪了?”
&esp;&esp;郭沾:“棠州。”
&esp;&esp;他:“去棠州做什么?”
&esp;&esp;郭沾:“还不是因为你!楚王气得一个月闭门不出,吃什么吐什么,连着有伤在身,发了一场高热。太医说楚王心不静就治不了,陛下就令楚王去棠州陪太后养心。你就说你可不可恨!”
&esp;&esp;难怪当时看到萧遣时,他的脸色那么憔悴。
&esp;&esp;“实在对不起。”他知道道歉的话说一万遍也是苍白,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紧握着茶杯,将不配言说的疼惜压在心底。他不能在情绪上耗下去,立马岔开话题:“当初截杀你们的人,还没查出来吗?”
&esp;&esp;郭沾:“那些杀手穿着粗布麻衣,身手出神入化,我在山庄也不曾见过那样的招术,叛军那头没法查去,齐疏这头到死不认,线索就断了。刑部说不排除是第三方势力。”
&esp;&esp;他:“你们落水后怎么样了?”
&esp;&esp;郭沾:“我与殿下被河水冲散,我醒来时在山谷里的一处浅滩,那里荒无人烟,我走了一个多月才找到楚王,他被一农妇救下,但摔折了腿下不了床。那农妇是年轻时逃婚跑进山里去的,已过二十余年了,她自己也不知如何走出深山。于是我又寻了两个月的路,才找到一座寨子,把楚王接了出来,赶回京城,不想外边都发生了这样的事。”说时一声劫后余生的长叹,“我一度以为楚王死了,真是老天保佑……”
&esp;&esp;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双手扶额抵在桌上。
&esp;&esp;“听说江熙放出来了。你们怎么看?”
&esp;&esp;楼下的街边小摊突然讨论起他来。
&esp;&esp;“我看,罚轻了,才不到一年呢!我是不服。”
&esp;&esp;“虽是不服,但还能理解吧。他是从犯,上头还有娘娘护着,陛下网开一面也是预料之中,他又在狱中潜心悔过,编出仕法,陛下从轻处置也说得过去。仕法我看了,倒觉得不错。以前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现在广开门路,各行各业都有机会入仕,若是行之有效,也不是不能原谅他,等等瞧吧。”
&esp;&esp;“听说仕法一出,大族人家都气死了,本来能世袭的爵位突然被斩断,大骂江熙是个神经病!哈哈哈,乐死我了。原不想让江熙好过,但现在更想看那帮养尊处优还嘲笑我们下贱的金贵大爷们跌死,我就支持江熙!”
&esp;&esp;“没错,我愿称之为‘众生平等法’。也得是咱们圣上英明,力排众议通过此法,我家宝贝女儿算是赶上好时机,过两年让她参加科举去,出息的话弄个官当当,岂不美哉!”
&esp;&esp;……
&esp;&esp;听大家唠嗑,郭沾的愤怒减轻了些许,没再说什么,只叮咛了一句:“以后好好做人吧。”
&esp;&esp;路人聊完了他,又聊起了李顾,道李顾已七十有五,辞官养老半年,最近卧病不起,恐是不久于人世。
&esp;&esp;辞官养老?应该是被革职,而萧郁为维护李氏在百姓心目中的崇高地位,并没有公开李历坑爹的丑行。
&esp;&esp;他跟郭沾借了一两银子买了两根细瘦的人参去往李府,路上撞见同去探望的林规。
&esp;&esp;四位元老大臣在威慑案中被不同程度地削弱,李顾跌底,林规贬为令史,冯初及柳同的小动作“无伤大雅”,被罚俸一年。
&esp;&esp;他作揖行礼后,以晚辈的姿态走在林规身后,说起了心中的疑惑:“大人,我心中有一事不明,想问个究竟。”
&esp;&esp;林规:“说吧。”
&esp;&esp;他:“档案库失火,是谁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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