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崔授轻柔揩去崔谨的眼泪,对上哭到模糊的横波秋水。
&esp;&esp;他不说自己此生志向,也不提什么虚无缥缈的黎民苍生,只问她:“不做官,爹爹如何养你?”
&esp;&esp;白皙修长的大手摊开,掌心轻轻摩挲她的脸,“这双无缚鸡之力的手,没了权力,凭何保护你?”
&esp;&esp;“我可以卖书画养爹爹。”崔谨反手牵住他,“我们不入尘世激流,是非便缠不上我们。”
&esp;&esp;“避祸而行,岂可久乎?”
&esp;&esp;“与其担忧祸事上门,时时避退、缩首人后,不若将一切都掌控在手中,谁能奈我何?”
&esp;&esp;他的声音低沉磁性,无意间透出睥睨天下的孤傲不屈。
&esp;&esp;崔谨听了委屈伤心,也不似平时那般明睿聪慧得像个小大人了。
&esp;&esp;她泪如雨线,脑袋埋进爹爹颈窝难受哭泣,脆弱柔软得不行,有什么就说什么:“我觉得你爱权力胜过爱我。”
&esp;&esp;崔授被这没良心的小东西给气笑了,将人从怀抱挖出来,似笑非笑看着她,“爹爹究竟爱什么,宝宝自己说。”
&esp;&esp;崔谨羞赧移开眼,闷闷不乐回应:“我不喜此处,纸醉金迷碍人耳目,富贵也不过过眼云烟,凭白的让人不自在。”
&esp;&esp;崔授将宝贝搂回怀里,让她靠在完好未受伤的右肩,额角贴着她的,柔声哄慰:
&esp;&esp;“权力也好,富贵也罢,只是为我所用的‘器’,它左右不了我,更阻碍不得我。谨儿自觉身处迷障,被权力富贵碍了眼,是因为我们站得还不够高,总有一日,我”
&esp;&esp;他话说到半截忽然停住,低头亲吻崔谨,“最近我不在,谨宝都忙些什么?你那些小道童可安置好了?”
&esp;&esp;崔谨敏锐察觉他的未尽之语,对他的话不能苟同,不想顺着被坏爹爹故意带偏的话题聊下去。
&esp;&esp;她点点头,“我将她们安排在庄上了,我自己也在田庄生活了段时间,还办了个女学,我很喜欢那样的日子。”
&esp;&esp;崔授正要夸赞宝贝,小固执因对权路态度悲观,将话头又绕了回去。
&esp;&esp;她十分担忧地提醒告诫:“权力噬人,一旦被那层层网罟缠绕,既是人驾驭权力,也是权力驭人,难免被反噬。”
&esp;&esp;崔授不想在这种事上和她起冲突,“既然在长安不自在,那过些日子爹爹伤势好转,带宝宝去京畿游玩散心,好不好?”
&esp;&esp;崔谨依赖地往爹爹怀里拱,同他交颈相拥。
&esp;&esp;小腹黑明面上乖巧听话,暗地里却在一门心思算计,想办法如何拐跑她爹。
&esp;&esp;崔谨的心结,很大程度是景陌解的。
&esp;&esp;若没有景陌与继母相恋,崔谨不知该如何自处,更不知该如何面对继母陈娴。指定网址不迷路:xgwan yi
&esp;&esp;只是,崔谊和崔谈也是爹爹的孩子,他们也需要父亲
&esp;&esp;念及此处,崔谨犹豫起来,他们,他们
&esp;&esp;雏鸟总要离巢,就当让他们早些长长大?
&esp;&esp;这理由崔谨自己都觉得别扭牵强,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安顿弟弟妹妹。
&esp;&esp;过了几日元清晃到她跟前。
&esp;&esp;崔谨原先对元清只有愧疚之情,愧疚之余尽是平淡。
&esp;&esp;无所谓心悦喜欢,也无所谓厌恶憎恨。
&esp;&esp;如今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依旧谈不上讨厌,只是不想见他。
&esp;&esp;元清出现的霎那,崔谨只觉心似乎沉了一下,本来畅快的心情莫名染上烦躁。
&esp;&esp;谁知元清张嘴便放出一道惊雷:“元秉在边关意外身故,灵柩不日到京,明怀,你更衣准备一下,随我先去晋王府吊唁。”
&esp;&esp;陇山道粮仓失火,疑云重重,崔谨做过一番推测分析,最后也没有论断。
&esp;&esp;不久崔大人遇刺,她心底将两件事串到一起,怀疑是太子所为。
&esp;&esp;可火烧粮仓、刺杀宰相,这种自毁长城的事一国储君真能做得出来么?
&esp;&esp;仅仅为了阻碍战火?阻止晋王势力继续坐大?
&esp;&esp;那为何要对爹爹动手呢?他于储位一贯不偏不倚、没有向背,威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