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谦卑,只低头饮酒。
&esp;&esp;不仅像他,还要取代他。
&esp;&esp;天色暗下来,侍者入内点灯,他清晰看见师姐的容颜在铜鹤台的烛光下亮起,予他的一抹笑靥盛开在素白的面容上。
&esp;&esp;淡,也明媚。
&esp;&esp;
&esp;&esp;查过学子下榻处,做完训诫,已是落日无光,暮色上浮。
&esp;&esp;温如吟在潮生堂门前站了会,不由望向东边的两处阁楼,白沙汀和流霜斋。抱素楼后院除了这三处地方,其他殿宇全部用来给学子就寝用了。
&esp;&esp;是她安排的。
&esp;&esp;潮生堂是历代抱素楼掌楼人新妇的寝居,白沙汀里住过苏彦,流霜斋中住过江见月。
&esp;&esp;“皎皎还在长身体,流霜斋日照最足,给她吧。”
&esp;&esp;“皎皎喜欢流霜斋的,和白沙汀隔溪相对,一推窗就能见到师父。”
&esp;&esp;已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esp;&esp;恍若隔世。
&esp;&esp;“外头巡视的官员换不换都无所谓,你同一个后生晚辈置什么气!”这日薛谨也在,到底是从这处出去的,如今门楼重开,为国纳士,纵是廷尉府事务再繁杂,他总要过来看一看。
&esp;&esp;“我就见不得有人步步侵城略地,鸠占鹊巢。”她抬步从东边小径出楼,观一路景致如旧,旧人不在。
&esp;&esp;“浑说什么!”尚未离开抱素楼,往来还有侍卫巡防,薛谨低斥了她一句,“抱素楼如今是官中的,方大人也是为朝中办事。”
&esp;&esp;即将出楼门,温如吟侧首看前头正殿中已经开始点烛,人影落座,便知是君臣二人宴饮中,“你扯的话题,冲你说两句还不行吗?”
&esp;&esp;早过而立的女官,在昔年学府中,在同门师兄面前,抛开白日的端雅肃正,露出两分不讲理的娇憨。
&esp;&esp;她原是极有分寸的,话语出口,经风即散,不落六耳。这日莫名有些恼了。
&esp;&esp;“尚留一抹微光,城中还未宵禁,唤上玉儿和你家陆郎出城策马如何?”薛谨见她眼角泛红,积压了许久的眼泪就要滚下,开口提议。
&esp;&esp;“那差人和他们说一声,我们先走。”
&esp;&esp;西郊旷野,二人在暮色中驰骋,身侧还有三匹无人骑坐的马一道奔驰。
&esp;&esp;最初是五骑。
&esp;&esp;钟离筠破门出走后,便是苏斐带着他们来此散心,但还是留一空马当人还在。
&esp;&esp;苏斐战死后,苏彦领头来此饮马狩猎,留二马同行。
&esp;&esp;如今就剩他二人,竟已是去者多,生者少。
&esp;&esp;故人次第凋零。
&esp;&esp;“凭心而乱,要说这方大人哪里做的不好,确也挑不出错来。”已经策马十里,两人翻身下马,牵马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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