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的身边,从来就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真心对你,”兰落任由子弹射到自己的肉里,“你看看你身边这群窝囊废,哪一个愿意为你付出?”
她尖尖的指甲抠进肉里,徒手抠出子弹,伤口便开始缓慢愈合。
“你就继续进行贫民式的自我洗脑,”陆观脸色阴沉,“只要我身上流淌着陆氏的血,多的是人前赴后继为我卖命。”
兰落后背被人砍了一刀,她转过头,找到对自己下手的男人,一跃而起捶爆了他的脑袋。
烂西瓜一样倒在地上的人头警示着周围的人群,他们面面相觑,一时谁也不敢出手。
“来啊!”
兰落握拳,长指甲瞬时断裂:“拿出你们打兰升的气势啊!”
陆观哼了一声,面不改色往后退:“所有主动攻击她的,奖励十万元!负伤的额外奖励十万元!”
此话一出,原本犹豫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许多人嚎叫着一股脑涌了上来。
兰落站在原地,披着满身鲜血,如同地狱爬上来的索命鬼,冷眼看着前赴后继找死的人群。
这些人里,甚至有一部分是实验体,穿着兰升同款的白色制服,脸上却满是狰狞,做不出兰升那种温和的表情。
渐渐的,有人开始使用异能了,一时间水、火、电齐齐喷发,黄沙如巨蛇卷住她的脚踝,金属像飞鸟直奔她的脖颈。
兰落明明身处战场中央,心底却蔓延出不合时宜的疲惫。
她想叹息,想对着人群深深叹气。
兰落不知道自己这种悲天悯人的圣母心为什么会突然泛滥,她只知道,属于兰升的那半边心脏,正在无声痛哭。
“别杀了,”她仿佛听见兰升哭诉,“他们可怜。”
可怜?
可怜什么呢?
他们明明在作恶。
兰落捏爆一颗人头,看向夹杂在保镖里的实验体,他们大都面黄肌瘦,异能也格外薄弱。
有些人的火苗砸在她身上,还不如一支打火机的威力大。
更多的人则是连异能都没有,拿着不知道从哪求来的刀枪棍棒,不熟练地挥动着。
她不可怜这些人,她甚至讨厌他们,讨厌他们看不清局势,讨厌他们麻木无知,只会服从陆观的压迫。
兰落看着自己满手鲜血,她早就对杀人习以为常,生命对不死的她而言也不过是个玩笑;他们的麻木她也早已习以为常,愚民对她而言,只不过是随手捏死的蚂蚁。
直到此时,在哄闹的战场中央,她竟恍然发现,此景名为悲苦。
她不过是悲苦边缘,幸得窥见光明之人。
“扑通——扑通——”
雨停了。
雨像被按下暂停键,突然停下来了,稀薄的日光洒在这片土地,把湿润的地面照出粼粼波光。
“诶?”几个人争先恐后抬眼看天,眯着的眼睛被日光刺激出泪水。
“晒太阳补钙的。”一人嘀咕,撸起袖子露出皮包骨,让自己能更多接触阳光。
兰落掐着一个女人的脖子,仔仔细细盯着她看了半天。
女人穿着实验体的衣服,脸上脏兮兮,露出的手腕满是割伤,一脸麻木,毫不在意脖子上的疼痛,甚至想趁机给兰落一刀。
十万元,能买她一条命。
“你全是骨头,”兰落面无表情,“硌得我手疼。”
兰落没掐死她,却毫不留情地把人甩飞出去,砸向乌泱泱的人群,砸倒一大片。
女人有人肉垫背,倒是没摔死,但一时半会儿也爬不起来了,没办法再找兰落的麻烦。
“陆观,”兰落踩着满地血水,“你一定会死在我手里。”
陆观手里捏着一颗小胶囊:“他们真没用,我允许你把他们全部杀掉泄愤。”
“不过,”他打开胶囊,“不要变善良,那样不是好孩子。更不要随意交付信任,谁知道背后捅你刀子的,是是不是身边人呢?”
被打开的胶囊闪过一丝亮光,兰落从地上踢起一把刀握在手里,飞快朝着陆观掷去,然后狂奔起来靠近他。
“你这只见不得光的老鼠!”兰落伸手只抓到一片虚无,只有骂声随着陆观一起消失。
兰落跪坐在地,有些脱力。
她没想到陆观竟然会自己跑,他平时身边永远都会有贴身保镖寸步不离,今天破天荒地独自转移,是不是证明……
他的身边已经没人了。
或者说,暂时没人了。
兰落知道以陆观的财力,想要招募贴身保镖易如反掌,但至少目前,他的身边什么人都没了。
她死死握住一把沙土,悔不当初。
就不该对这些家伙心软!
要不是被他们绊住脚步,她早就抓住陆观了!
一帮蠢货,还不如让她直接弄死!
“还……打不打?”有人小声问周围人。
“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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