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原地有些怅然。
夜幕降临,清雅茶楼。
谢书礼如约而至,一进门就有个小二打扮的人物上前来,只见他不动声色将其打量了一番,随即立刻道:“贵人,三楼雅间,请~”
谢书礼点点头,顺便将四周都扫了一眼,却发现都只是些散客,台上的说书先生也没有什么异处,收回目光,便跟上那小二的脚步。
行至三楼,门口又有一人在等候,此次倒是个女子,丫鬟打扮,看见人来,勾起唇角,向小二示意。后者忙不迭得点着头,对身后的谢书礼道:“贵人,前边便是了。”
谢书礼顺着其示意的方向看去,那丫头便道:“大人,里边请。”
那声音入耳,谢书礼便认出其便是在府中拿刀抵着自己那女子。不过此时倒是一副好脸色,仿佛白日的事情不是她做的一般。
推开房门,谢书礼身后的门又立即被外头的人关上。而眼前却四下无人,只得往前拐弯,片刻,一名女子的背影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之中。
周岚清闻声微微侧目,最后缓缓装过身来,看着眼前有些惊诧的男人,稍稍勾起唇角:“老师,别来无恙。”
说起来,周岚清是儿时是有一段时间在谢书礼身边学习道德伦理,因此让其唤他一声老师,倒也不为过。
“竟然是你”
谢书礼看着眼前的少女,自回来之后并不是没有见过她,可对方总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与如今面前的周岚清散发出来的气势简直是判若两人。若不是她还叫了自己一声老师,他还愿意把少女当做另一个人。
谢书礼的表现是周岚清的意料之中,但今日她并不是来叙旧的,开门见山道:“老师,我素以您为启蒙之灯,敬若上宾,甚至费劲心机将您从林大人那里挖出来。然如今您所做种种,颇令我疑昔日之举,是否确为明智之择。”
闻言,谢书礼的面上便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即道:“殿下,朝政之事,您本就不便参与,还望慎言。”
“慎言?”周岚清感觉有些好笑,她缓步上前,却步步紧逼:“那时父皇将我安排与您身边学习之时,您大抵就意识到父皇想做什么了吧?”
眼前男人依旧如记忆之中那般君子模样,只不过两鬓些许斑白。周岚清又道:“昔时余日,我备受父皇之抑压与试探,犹若弈局之棋子,精心培育以待用。”
“然您明知一切,却缄口不言,未尝以不宜涉政之辞相诫。”
“敢问老师当时,何以默然?”
周岚清字字珠玑,谢书礼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得有些怅然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最终,谢书礼微微叹了口气:“殿下要我做什么?”
“离开文忠阁。”
五个大字,少女说的干干脆脆。可听此言的男人却干脆不得,他神色不明,站在阴影处甚至显得有些阴沉。
他知道周岚清是认真的,于是盯着她道:“为何?”
“我倒想问问老师为何入阁。”周岚清的脸色同样不好:“此阁之设,于大燕之害已非浅鲜。您岂未闻,世人非但痛骂徐俞初,且对您也”
谢书礼叹了一口气,俨然还将少女当做孩子一般:“殿下,你不知”
“我岂会不知?”周岚清目光犀利:“您从前不肯于皇兄麾下,不若是因祖父的存在,您出不了头?”
“徐俞初是不是许您文忠阁之首,以此来迷惑您?”
许是言语太过直白,又或是真相本就是如此,谢书礼有些站不住脚,更是有些难堪:“殿下慎言!”
周岚清言辞恳切,毕竟于眼前之人,终归是有些知遇之恩:“还请老师明辨徐俞初的真面孔!他不过是想以您为遮掩,行天下大乱之事!”
对于谢书礼,她并不想行违背师生之德,可若是不使他及时脱离文忠阁,后期清算之时,谢书礼便难以脱身。
最重要的是,她并不想以此事得罪皇帝。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