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最为疼爱的妹妹会突然倒戈,站在他们本该一辈子对抗的仇人身边。
身后的宫人们看不见周梁清的脸色,只能观测到她那双玉手轻柔地抚上少女的脸颊,那悦耳的声音在殿中响起:“姐姐,我一直是这样,是你还没想通,没关系,二哥哥会同你说明白的。”
话音刚落,殿外的交谈声绕着房梁传入,尔后有一人出现在她们的视线,是周治。
周岚清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张了张口:“周梁清,你是不是被下药了?”
周梁清并未因眼前人的怒不可遏而改动态度,反倒是更为坚定道:“姐姐,相较于旁人,你不是更应该知道,如今所有的事情既已成定局,何必还苦纠着过去不放呢?我们都应该振作起来往前看不是么?”
周岚清深深吸了一口气,眸光一点点变冷,她眼中的景象也逐渐清晰起来:位于她们不远处的男人正直直地盯着她,像是不会放过自己脸上的任何一处表情;而周梁清好似成了他的提线木偶,看过来的目光是那般诚恳。
而从房梁往下看,殿内人皆裹着暗色,且只面向床的方向,其上的少女身着明淡,与他们格格不入,更有针锋相对的迹象。
“你走,”周岚清心突然被一块沉重的石头压着,有些喘不过气来,紧接着甩开眼前人的手:“我不想看见你。”
周梁清闻之顿了一瞬,可随即又道:“姐姐莫要动怒,以免坏了身子,梁清走便是了。”
说罢,她就回过身去,朝周治行了个礼,不久就脱离了周岚清的视线范围,原候在殿中的宫人逐一行礼后,也随她离去,孤零零只剩自己一人面对眼前这人。
周岚清抬头,戾气乍现:“你都跟她说了什么?”
“能说什么?”周治似乎已习惯了对方的态度,眼睛也不眨一下,随之往她的方向前进:“你还记得墨文池么?”
周岚清并不应答,神情冰冷至极。
但周治可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口中之言:“我曾问过你,尔后又问了
数遍,你都没有回答。”
两人的距离越发靠近,他沉静地看着床榻上警惕的少女:“现在还是这样。”
周岚清叹了一口气:“是书院后的池子,怎么了?”
“你还记得,”周治眼神忽地亮堂起来,在她的面前蹲下来,从下而上地仰望,像寻求到了一丝救赎:“你还记得,是不是?不然也不会在宫中修建一摸一样的池子,你都记得…”
见他这幅样子,周岚清呲笑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和讽刺,揭露了事实:“你说婉清池?那是当日撒手给父皇安排的,我根本就没有过问,你若是喜欢,去建一个相同了不就行了?”
周治那浸着希望的情绪突然熄灭下去,眨眼间又被失望所替代,最后站起身,微微侧了过去。
他在期盼着什么?
周岚清被这三两来回搞的有些迷茫,但想起周梁清的转变,她又好像知道了些什么,也不停留地戳破他的自欺欺人:“莫不是有人在墨文池同你约定了什么,结果你这些年来都认错了人?”
许是周治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扭头而望时,没能藏住那双黯然失色的双眸,以至于让对方抓了个正着。
“真是这样?”周岚清轻挑起眉,戏谑的笑开始无限放大,如同春风拂面:“你莫不是把人认成了我?”
这回换作周治说不出话了,他的脸色变得乌云密布,浑身散发出一种压抑的气息。
“闭嘴。”
“你怎么会这么蠢!若是我,怎么会次次对你下死手,你见过我对真正在意的人的模样,你怎会认错!”
“闭嘴!”
“我现在终于明白,你这人根本就是个自私自利之辈,装什么大度?装什么顾念亲情?装什么好人!”
“我说闭嘴!”
周治被这三言两语挑拨地怒上心头,伸手掐住她的脖颈,眼中彻底没了温度,唯余怒火燃烧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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