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侍官员阮腾奉茶安抚道。
周升泰并未接过茶水,视线看着大理寺堂内院落,直白威胁出声:“天子脚下凶手这般狂妄,全赖大理寺如此无能,本官必定要向陛下参折!”
语落,江正明从外踏入内里,神态漠然的看向周升泰,徐徐道:“周大人若只是来叫嚣闹事,那就撤下茶水。”
“是。”阮腾应声退离,暗自松了口气。
这话却让周升泰更是气恼,视线看向落座的江正明,怒目出声:“江正明你难道不该给个交待!”
“方才随侍官员已经交待清楚,令公子与一干人等的死蹊跷离奇,周大人还不如先想想招惹哪些仇家?”江正明饮着茶水不紧不慢道。
“不可能,哪个仇家都不敢在国都对我儿下如此毒手。”周升泰想到次子落葬时的尸骨,心间惊骇手段之狠,“这阵子周府上下查过许多地方,得知上元节夜一家观台的店小二说有位大理寺官员曾跟我儿有过冲突,你敢说不是在包庇?”
江正明稍稍停顿动作,面露冷笑道:“一个大理寺官员敢杀工部尚书的公子,周升泰你自己信吗?”
话语间,江正明重重放下茶盏,颇有送客意味。
周升泰面色难堪的起身,怒喝道:“好,你给我等着!”
说罢,周升泰拂袖踏步离开堂内,心想不管真假虚实,必须要让那店小二找出那名大理寺官员。
这个江正明仗着皇帝的倚重,对于六部尚书都不放在眼里,这回非得参他一个治下不严!
待脚步声远,阮腾入内,迟疑道:“大人,这位工部尚书恐怕会找您麻烦。”
毕竟六部尚书皆为正二品重臣,大理寺卿只是三品官阶,真要对付起来,多少会是个麻烦。
江正明蹙眉,沉沉出声:“他那个纨绔儿子行事张狂不择手段,早晚都会出事,不过若有大理寺官员牵扯其中,按理负责督察此案的二处该有通报,你去召人来问话。”
“是。”阮腾应声动作,暗想这可是个大纰漏,二处的官员们怕是要挨罚受训。
不过那个传闻跟周二公子不合的大理寺官员若属实,事到如今却不曾坦白,确实嫌疑很大。
江正明对于下属向来赏罚分明,对外从不会任人欺辱,因而才会驳斥周升泰。
但也绝不会允许官员平白闹事,所以这些年从没有大理寺官员质疑江正明。
而此时全然不知自己成为嫌疑命官的尹星,正在总库殷勤的晒书晒太阳。
雨停之后的春日暖阳最是难得。
午后,尹星特意搬着躺椅卧坐窗旁光亮处饮茶看书。
没想,江云身影一跃而起轻快落入内里,尹星默默护住自己的茶盏,安静眨巴圆眸看着她唤:“有事?”
原本正目光张望堂内的江云,冷不防一怔,偏过身看向盖着薄毯躺坐在椅中的尹星,尴尬的摸鼻,揶揄出声:“你可真是悠闲啊,难道不知今日大理寺有热闹看。”
这尹星竟然安静的让人提不出任何防备,某种程度也是不一般啊。
“大理寺的热闹不是处刑就是处罚,我不喜欢。”尹星想着当初那具悬挂的尸体,仍旧有些避讳堂院那块地。
“你倒是很清楚大理寺的热闹,二处官员被罚的不轻,据说是查漏出错。”江云娴熟的倒着茶水饮用闲聊。
尹星看着江云豪饮的动作,掌心捂紧自己的茶盏,暗惊这人喝茶比喝水还快,疑惑的询问:“你这是刚从外面回来?”
江云颔首,含糊的应:“是啊,今日天气不错,所以去外面转转。”
关于调查二公主的事,还是不要让尹星知道的好,毕竟她的那位公主妻子不好惹。
尹星没多问,小口的喝茶,心想难怪她看起来这么渴。
“可惜错过今早工部尚书来大理寺找茬的热闹。”江云把佩剑放在案桌,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工部尚书来大理寺做什么?”尹星随意的答话,视线落在江云黑漆剑鞘绘制的紫兰花,意外的雅趣,有点有点不符合她大大咧咧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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