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慈看着江云狼吞虎咽的进食,缓和般出声:“若是疯犬病,最快一至三日发作,通常七日之内就能判断生死,但也有少数百余天之内病发,所以不能掉以轻心。”
江云大口扒拉米饭进食,话语含糊不清道:“既然传染的这么可怕,那小吏的尸体怎么处理?”
“焚烧,不知尸首连同衣物用具甚至粪桶也必须烧毁。”
“咳咳、我还在吃饭呢。”
柳慈平静的看着江云,依旧难掩生气的出声:“你若是不逞强非要仗义,寻常小吏根本不会伤到你。”
见此,江云哪还敢反驳半句,当时那种情况自己只想阻止小吏伤人和自伤,根本没想到竟然是疯犬病,大意了。
语落无声,江云悻悻的笑,一幅老实巴交的模样。
若是尹星看到江云这般截然不同的模样,恐怕都该以为她是病发。
柳慈到底不忍心同江云计较,也知她本性难移,抬手给她把茶壶蓄满茶水,叮嘱道:“你现在每日都要把这些茶水喝完。”
江云咬着咸香鸡腿的软骨,发出嘎嘣脆声响,不解道:“柳大夫,我每天喝的水已经很多,还不够?”
“因为疯犬病还有另一个名称,恐水症,通常表现为畏惧水源甚至不愿意喝水。”
“好的柳大夫,我一定喝光!”
闻声,江云不敢反驳半句,本以为让柳慈做尸检很可怕,现在觉得做柳慈的病人更恐怖!
刀子,烙铁,这些都不在话下,江云觉得自己能活着也不容易啊。
无声处,审讯室小窗透出些许光亮,天际间,一轮斜阳缓缓垂落,火烧般晚霞照映繁华国都。
傍晚时分,国都内许多宗族祠堂陆续有在焚烧纸钱,火光跃动,烟雾缭绕,风中卷起燃烧味道,浓郁的令人不适。
尹星骑马出大理寺,发现街道已经没什么百姓,只有无尽的火焰烟雾纷飞,增添哀寂与莫名的心慌。
不过依稀能看见许多大理寺的巡逻捕快与都卫兵卫,穿街走巷,很显然是在紧锣密鼓的抓捕疯狗,气氛森严而危险。
见此,尹星没有停留,稍稍加快速度,以免碰上不干净的东西。
马蹄阵阵远去,夜幕低垂,某处巷道里飞速掠过黑影,快到令人无法分辨,只有地面的鲜血滴落,残留些许印记。
“啊!”惨叫声惊起,一队兵卫迅速高举着火把围堵,长刀出鞘,寒光掠过。
众兵卫看见巷中数条露出犬牙的黑犬,当即缠斗,嘶吼声中伴随惨叫,使得其它巷道的兵卫捕快,不寒而栗。
很快数条黑犬撕咬兵卫冲出街,众兵卫才发现武器竟然无法伤它们分毫,惊慌的退步四散。
这时高处飞出多道箭矢,精准而迅猛,黑犬们不少被击中头颅,栽倒在地,黑血横流,才发现它们本来的皮毛并非黑色,而是染上鲜血的缘故。
“太好啦,威武侯来了!”原本欲仓皇逃窜的兵卫们庆幸道。
话音未落,那兵卫眉中心射入箭矢,当场毙命。
韩飞拉动弯弓,低沉道:“所以接触疯狗者就地处死,火油焚尸!”
韩家亲卫齐声应:“遵令!”
箭矢横发,似雨水般密集,兵卫们纷纷倒地,一千户将领满是不敢置信的看着韩飞,口吐鲜血,艰难道:“你怎敢肆意斩杀都卫将领?”
韩飞不语,骑马踏过尸体,扔下火折子点燃火油,视线看向狂奔撤退的黑犬,满目威严。
夜幕深深,国都内亮着好些汹涌火光,别院里特地设有焚烧祭奠的空地。
尹星看着自己和玄亦真折叠的纸钱元宝燃烧成火焰,想起天川大火,抬手牵着玄亦真,感慨出声:“今年国都的中元节没想到这么盛大。”
玄亦真视线从远处国都上空的火光,缓缓移向尹星清秀面容,淡声应:“毕竟今年因战事和瘟疫而造成的死者太多,所以会持续三到七日,皇帝也会派大皇子主持祭坛鬼神仪式,据说会宵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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