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光亮流转,国都街道兵卫严密巡逻,街角的小药铺里柳慈正在诊治病人。
何韵一旁抓药草,视线看柳慈似乎缓和情绪,稍稍松了口气。
待到送走病患,何韵上前奉茶出声:“师姐,刚才那老妇已经时日无多,怎么还要给她配些甘草药物。”
柳慈整理案桌的物件,神情平静的出声:“只要人的心不死就有一线希望,更何况在期待中死去,总好过陷入恐慌,绝望离世。”
“说的也是,只要有心,一切都有机会。”何韵意味深长的出声,自我鼓励。
柳慈抬手端起茶盏,欲喝时,垂眸看着其间茶叶,神情微怔道:“以后不要泡这种茶。”
何韵不解的问:“师姐,这茶是珍品,莫非不喜欢?”
语落,柳慈没有立即应声,而是缓慢放下茶盏,恍惚的看向门口太阳处挥木剑的小女孩,移开视线出声:“嗯,该准备午饭,我去忙,你看着点吧。”
说罢,柳慈独自进入后院,何韵看着手里的茶,才懊恼的反应过来。
这么名贵的茶叶,只有江云那个高门贵女,才会舍得如此浪费钱财。
暮色时分,国都街道已经没什么人,何韵同柳慈一块离开药铺,欲言又止,到底没好再提茶叶的事。
这家药铺是柳慈租售的铺面,后院也不大,只能用来晾晒药草和简陋厨房,没有住处。
一路上柳慈牵着小女孩很是安静,何韵跟在身旁,忽地耳旁听到屋瓦上的动静,偏头向四周察看,却又没有人,不禁蹙眉。
何韵走近到柳慈身旁,低声唤:“师姐,今天也有些人一直暗中跟着我们。”
柳慈动作一顿,而后故作无事的继续行进,掌心牵紧小女孩,出声:“这些人跟着我们也没有动作,那就当做不存在,别在意。”
见此,何韵颔首,不多时跟柳慈回到屋院住处。
天色灰暗,何韵视线望着屋檐高处,几乎无法察觉分辨方位,肯定是高手。
待到夜幕落下,繁星点缀,柳慈照顾小女孩用饭洗漱,独自收拾碗筷,清洗衣物。
何韵提着灯陪柳慈在后院井旁,打水洗衣,小声唤:“师姐,我感觉更像是监视,这些人武功很高。”
柳慈清洗衣物的动作不变的应:“国都本来有很多势力,我们平头百姓只要不惹事,没什么大碍。”
“可难保不准是江云在外边招惹仇家,我觉得还是离……”
“我不想听到她的名字,另外这些人要想杀人,早就动手,所以别多想,早点休息吧。”
何韵意外的看着柳慈低沉不悦的模样,只得不再出声。
半晌,后院晾晒衣物滴答水珠,何韵看着柳慈进入屋内陪小女孩,忽然觉得她其实早就知道这些人因江云而来。
又或者,柳慈希望替江云稳住这些人,吸引注意,给她提供一个逃脱的机会。
因为如果柳慈一直在屋院,或许对方就以为江云迟早会出现。
何韵垂着眸,掌心紧握成拳,低头看着盆中水面,其间倒映明月,挥掌将击打水面,溅出涟漪,月亮残缺不全,碎裂斑驳。
水声潺潺,别院小室浴房里,尹星独自沐药浴,掌心舀着水哗啦作响,脑袋低垂搭在浴桶,白净小脸滴落水珠,眼眸微暗,突然发现禁闭思过,很难熬。
因为一整天玄亦真都没有出现,关于惩罚,她真是说到做到,从无虚言。
待到尹星更衣踩着木屐坐在窗旁,药熏室里空荡荡的冷清,无聊张望的打发时间,视线落在造型奇特的窗棂。
寻常窗棂,或是横竖窗格,或是花纹雕花,可眼前的却是网状结构。
正当尹星看得稀奇时,忽地听见有脚步声临近,偏头看见玄亦真,眼眸眨巴的望着一整日没出现的人,连忙踩着木屐,哒哒地上前唤:“亦真,你今天很忙吗?”
玄亦真看着尹星白里透红的面容,指腹摩挲,并没有应声,任由她像小狗般亦步亦趋的跟在一旁,缓步上前落座,淡声道:“嗯,喝过药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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