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亦真见尹星笨手笨脚的拨弄琴弦,不急不缓的搭在她手背,教她拨弦指法。
亭内琴声断断续续的响起,女官有些不明所以,只得静候。
尹星更是满头雾水,任由玄亦真带动自己的手拨动琴弦,心想她莫非要拒绝会见三公主?!
思绪分散间,尹星指腹力道松懈,顿时拨弄的琴音有些飘。
“琴棋书画,修身养性,你这么不专心,恐怕很难学会。”玄亦真迎上尹星满是探究的眼眸,戏谑出声。
“亦真,其实我也不急着学琴。”尹星怕被玄亦真误会话意,没敢提三公主在等她。
玄亦真漆目饶有深意的看着尹星,缓缓松开握住她的手,徐徐道:“看来想跟你琴瑟和鸣很难,那本宫就先不教了。”
语落,尹星望着玄亦真离开亭内,侍女随从行进,抬手揉按弦的手,才发现勒出红印,没想到练琴是个苦力活。
难怪玄亦真平日里看着柔不禁风,但是做那种事一点也不虚!
风吹池面,涟漪阵阵,别院堂内的三公主静坐,垂眸望着杯中茶盏,隐隐泛凉。
今日能不能见到玄亦真,其实三公主心里也没有准数。
毕竟过去那么多年里都跟玄亦真不对付,更是从来没有亲自来访。
良久,三公主的心渐渐沉底,想到大皇子一死,如今便只有三皇子即位。
那个懦弱的三皇子,早就对销魂散上瘾,假如皇帝正常挑选,他都不可能有希望坐上帝位。
偏偏,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大皇子被韩飞击杀,皇帝也被韩飞挟制,生死不明。
若是二公主也倒戈相向跟韩飞合作,三公主可以想象自己和母妃的下场。
眼看皇室宗族即将遭遇灭顶之灾,如此局面除了玄亦真,再没有别的人可以指望。
这时堂外终于徐徐进来一行人,三公主稍稍恢复些许希望。
侍女们,添置药熏茶盏等物,玄亦真踏上高台落座,视线看向三公主,缓声道:“今日同驸马练琴耽搁时间,不知三公主何事来访?”
“韩飞挟制父皇斩杀大皇子,已经意图谋反,现下手握重兵,事关皇室安危,所以才来叨扰章华公主,请见谅。”三公主收敛往日的傲慢严肃应声。
“此事还请三公主慎言,威武侯是父皇重臣,主掌国都巡防,且宫廷尚未传出任何异样,反倒只有大皇子谋反一说,证据确凿。”
“我知道章华公主有顾虑猜疑,但现在如果二公主意图勾结韩飞,往后一切就没有挽回的余地。”
语落,三公主命人带来一个被捆绑的傀儡蛊人,哪怕肌肤灼烧毁坏,却仍旧具有极强生命力。
玄亦真神情平静的望着被束缚的傀儡蛊人,指腹拨弄腕间玉戒,只觉乏味。
还不如教笨手笨脚的尹星练琴有趣。
三公主解释道:“这就是伍州杜氏的傀儡府兵,也是在国都造成疯犬病的元凶,那夜培风楼大火就是二公主跟逃犯杜若设计的杀局,章华公主难道就不担心往后会被偷袭?”
玄亦真稍稍抬眸望着三公主,出声:“本宫会命别院加强防备,除此以外,三公主还有事吗?”
语落,三公主见玄亦真完全没有半分诧异,只得放低姿态,伏首磕头。
“章华公主,希望能屏弃前嫌,如果万俟世家有需要,可以全力配合,只求危难时,护住我母妃安危。”现在玄亦真是唯一有能力明哲保身的皇室成员,所以三公主只能如此赔礼请求。
“全力相助么,你若真有这份心思,或许也不至于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玄亦真垂眸看着向来傲气凌神的三公主,指腹拨弄腕绳玉珠,思忖的应声。
三公主仰头看向高座之上的玄亦真,那临近的熏炉散发氤氲淡雾,却遮掩不住她眼底的黑沉,足以吞噬一切。
这时三公主才忽地意识到,玄亦真从来不是明哲保身的性子,她早就另有安排。
从窗棂投落堂内地面的璀璨光亮渐而褪去,淡雾缭绕,模糊其间静坐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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