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呀!
这里是姑姑与姑父从前住的观梧院,不是什么神仙打架斗法的演习场,是经不住他们三两下的。
更何况宋濯阿衡他们不过肉体凡胎,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若是真动起手来,就他二人指缝里漏出来的灵力就够这满屋子的人喝一壶了。
到时候酒还没上桌,人先被放倒。
伤及无辜,不好不好。
陈知枝壮着胆子拦在郁昶和太灏之间,身子却已然开始僵硬起来,她心中不停地默念:姑姑啊姑姑,你管管郁大人啊。
做什么?苏见白拨开碍事的闻良意,起身拦在陈知枝身前,郁昶别以为你
片刻沉默之后,陈知枝预想中的事并未发生。
郁昶疑惑的目光居高临下地扫过来,看得她直发颤的同时,也令她感到一丝不解。
没、没事?
这动静自然引得文玉也看将过来,郁昶?
郁昶收回目光,半点眼神也懒得分给苏见白,垂目同文玉解释,外头有动静,我去瞧瞧。
我与你同去。说着,文玉便要起身。
她连日来劳心伤神,就没哪一刻消停过,郁昶自然不会要她再与他奔波。
片刻就好,你在此处稍待。郁昶单手按下文玉的小臂,叫她重新落座。
文玉确实有片刻的恍惚,也就不再坚持,快去快回。
玄袍浮动,郁昶似一阵风卷了出去,留下陈知枝与苏见白面面相觑。
一边是冷面对峙、互不相让,一边是好言好语、再三嘱托
看着郁昶离去的方向,陈知枝不由得回身瞥了一眼后头的太灏,郁大人和太灏君在姑姑心中孰轻孰重,似乎不辩自明。
嘶,难道她猜错了?
与此同时,澹青看着消失在门后的郁昶,忍不住偷偷松了口气。
想来主人交代他办的事,如今差不多是时候应验了。
只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主人这么做的意图是什么?
擢英殿与郁昶这妖怪从无往来,怎么这回倒像是杠上了一般,先是要他去陵园外拦人,如今又要他将
会不会有损他的功德啊?
澹青泄气地趴在桌上,也没心思去想主人怎么就破了酒戒,更没功夫注意到身边正悄然发生的变化。
宋雪川。闻良意见此情形,忙同宋濯示意,快些开饭罢!
再拖下去,今夜还不知能不能吃上一口热饭,他们倒不妨事,只是文小宝和赵奇瑛可不能饿扁了。
宋濯当即意会,吩咐开宴传菜。
流水般的珍馐美味端上桌,文玉却没什么心思下口,她两指夹着菱花杯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桌面,目光在荡漾的酒水上流连。
小雪酒她已尝过了,清冽之余还泛着一股冷香,与枇杷的甘甜是大不相同。
她迷惘地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该告诉谁。
桌面上各色菜式无数,席间众人说话也热闹。
陈知枝被苏见白和闻良意夹在中间说话吵得头疼,正一手按着一个将二人推远;
文衡一面照料文玉和赵奇瑛,一面接过宋濯递来的汤碗,又不知同他说了什么,宋濯笑得很扭捏;
宋屿与贾亭西低声讨论着近来江阳的公务和上都的局势。
忽然间,她很想宋凛生。
与往生客栈不同,至少在观梧院的时候,她还没试过这样像个局外人一样独身呆坐着
往常宋凛生总是会陪在她身侧的,或煮雪烹茶、或读书作画,或干脆什么也不做,只同她闲谈说话也好。
不知不觉间,文玉身子下滑趴在了桌案上,似乎只有将头埋起来,才不会觉得周遭的热闹太过刺耳。
她心中盘算着与众人辞行、前往中洲之事,再在此处待下去,她怕这几百年来在往生客栈磨炼出来的心性会功亏一篑。
不过半刻钟,随着一阵窸窣的脚步,文衡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姑姑?
文玉应声抬头,极快地掩去落寞,换上符合她姑姑身份的慈爱笑容。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与百余年前没什么变化,看着眼前的小辈们,才会真实地认识到那些从指缝间流走的时间。
阿衡,怎么?
均成有一物想呈与姑姑。
不知怎的,她说完这句话,原本还在用饭的诸人都十分默契地放下筷箸,纷纷朝着这头看来。
就连年纪最小的赵奇瑛和文宝,也不再看桌上诱人的菜色,更莫说最为年长的宋屿,此刻满面严肃,看起来更老成了许多。
这架势不禁令文玉心中一紧。
你所说之物
也不知是小雪酒的缘故,还是什么,文玉觉得自己的呼吸忽快忽慢,叫她喘息得很艰难。
是什么
她有一种预感,却不知这预感是好是坏。
文衡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同陈知枝对视一眼。
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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