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流意被打断思绪,忙不迭回应:好,好的。
不管王适安究竟怎样,为了崔衍昭,她也不可再抱有偏见。若真不好相处,以后少在王适安面前露面就是。
左寓来到国公府,被浩浩荡荡排在门前的车马惊住。
以这个架势,若不是从张思那里知道了缘由,他都要以为朝中百官是赶来王适安这里宣战了。
想到张思,他心里十分沉重。今日看了张思记录下来的东西,他才知道陛下在太极殿竟然,竟然说出那种话,唉。
他看到后,第一时间就劝张思把记录下来的真爱论删掉,却被张思拒绝,理由是史家就是要秉笔直书,就算陛下亲自要求也不会删。
左寓并不接受张思的解释,张思上回整理的前朝史中还言之凿凿地记载了某某人在某年某月某地遇鬼的故事。
世上怎么可能有鬼呢?
他觉得张思有才华是有才华,但离秉笔直书的品质差得远。张思就是故意不想改。
而且张思的记录流传下去,那王适安在后世的名声岂不是从豪杰变成了祸水,跟着王适安的他又成了什么,奸臣吗?
可是他个人的力量还是太微弱,终究没能劝动张思更改。事到如今,恐怕只有王适安施压才行。
左寓一路上都只想着这一件事,见到王适安第一眼,他立马道:国公,著作郎张思把今日陛下在太极殿召见百官时的言语全记录下来了。寓认为此记录恐伤国公名誉,还请国公做主,让张思抹去记录!
王适安瞥他一眼:陛下哪句不宜记录?
左寓很激动:就是那句!
但激动的小火苗很快又因为得不到任何反馈而熄灭。
王适安再没看他,似乎完全不关心的样子。
不对啊,任谁听到那种话都会有心理波动。王适安毫不在意,难道在他之前没听其他人复述过?
左寓十分着急。
诚然对他来说那种直言不讳炫耀恩爱的言辞实在是很难转述出口,但为了让王适安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他的风度暂时不要也罢。
左寓做好心理建设,道:陛下今日在太极殿当众直言,他与你是真爱甚至说了两遍!
转述完,左寓心如死灰。
他感到自己的名节随着这出口的真爱论化为灰烬。
弹琴赋诗才是正常表达心意的方式吧。
陛下若想表达心意,实在做不出诗,他可以代写,陛下不会弹琴他可以代弹。
大庭广众之下直言爱意,实在是太极端了。连他这个不该被牵扯进来的老实臣子都要变奸臣了。
左寓一腔幽怨之情无法诉说,不由悲从心来,举袖擦起眼泪。
但好在他这一席话出口,王适安总算不再是漠不关心的态度,询问道:两遍都记录了?
左寓:正是如此。寓劝说张思抹去记录,他竟然不肯!
王适安放下手里的书。
左寓见王适安动作,一惊,又赶忙道:国公,怀故也不过稍微固执了些,国公令他抹去记录便是,不至于因此着恼。
他的好友罪不至死啊。
若是张思真因此事而死,他以后一定好好照顾张思的坟墓,以免他们的友情因为天人相隔而磨灭。
左寓开始思考多久给张思上一次坟比较合适。
左寓认真思考的时候,王适安疑道:张思秉笔直书,我为何要处置他?
左寓不敢相信:这
王适安很淡然:陛下所言发乎情耳,不足惊异。
左寓:可是可是这多影响名声啊。
王适安在左寓之前还听了几个人复述,现在更想听崔衍昭在他面前承认,对转播失了兴趣,对左寓道:让无关的人都回去,别挡了陛下进门的路。
左寓一时没领会到王适安的意思。
王适安看左寓这迟钝的样子,不得不说得更直白:包括你。
左寓这下懂了,与此同时对世界的怀疑也加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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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这章本来该早就发了,但是因为最近生病加上上班忙耽误了,不好意思。
大家久等啦,本章掉落小红包,以后不会断这么久。
抬价
天色深黑。
离开宫门时, 崔衍昭掀起车帘,看到深黑的天色,心里忍不住一沉。
本来还准备早点回的, 把对婚姻的态度拿出来。
居然已经这么晚了。
和他相同想法的不止一人。
太仆道:陛下, 天色甚晚, 还是回宫歇息吧。
太仆属于九卿之一,掌管天子车马,职责包含给天子驾车。
现在太仆就正在履行职责,但他并不想去王适安府上。
算上上午登门道歉那一次, 这就两回了。一天去王适安府上两回,其他人一定会怀疑他背叛世家阵营,偷偷投靠王适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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