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永远不会变化。
就像师父只是睡着了一样。
是的,师父睡着了,只是这一觉睡得太长了些,临睡前也没告诉他?何时醒来。
不过?是他?还会回到外面走走停停,师父却定格在了原地而已。
他?只身入虚无,在里面填填补补,放一束花,长一根草,铺满一地石砖,打造出四?四?方方的庭院,东放杂物,西是厨房,北间用来休息,而南边的屋子,被他?画上?了大大的禁闭室三个字。
他?向上?抬手,画出太阳,让这方空间拥有了光芒。
光线撒在被勾勒的小院,他?这才看清自己所描绘的家,和记忆里分毫不差。
他?又开始抠细节,在空间比比划划,各处勾勒,墙面上?的每一道纹路、水池里锦鱼的数量、曾被他?挖过?坑又填补的旧痕迹,他?想着记忆里的一点一滴,复现着一庄不会归来的小院。
这里没有声音,没有运动,一切都只是定格,他?埋头苦思冥想,又提笔重绘,直到他?放眼望去不再有突兀为止。
最后,他?回到北边屋子最西侧的卧室,将师父放在灵玉打造的硬床上?,贴心?摆好了师父常用的入睡姿势。
做完了,就该走了。
卧室门就在身后,再走几步就能摸到缝隙,离开这片无声的空间。
可这几步走的实在太重。
他?朝着床榻看了一眼又一眼,转身,回头,再转身,再回头……他?不知道自己重复了多少?遍,只是本?能驱使着他?停下。
师父面向门前侧躺,素眉淡目,和往常一样小憩在眼前,这睡姿原本?只是为了盯门,防嘴馋的徒弟进屋偷糖的,后来清云尊者?觉得舒适,又加入了自己的小巧思,这才演化出了现在的姿势。
师父睡相浅,眼皮合不到底,好像只要?对着耳边轻轻吹一口气,那双眸子就会突然睁开。
常予白试了,没有用。
他?的师父醒不过?来。
“……”
“师父,再见。”
师父,我们外面见。
他?终于离开了这座新生的洞府。
小云还和他?进去时一样,呆呆看着被劈出来的空间入口,也许是习惯了跟着常予白?有新奇事?物看,这次小云没有激动地缠着常予白?,抱着常予白?求他?教自己。
当然,也可能是小云知道凭他现在的灵力根本学不明白。
“办完了吗?”离清云看到有人出现,开口道,“你?出来的很快,刚看着你?进去,你?就出来了。”
常予白?点头:“洞府里没有时间,无论我?在里面待上?多久,出来都只是过?了一瞬。”
离清云哇了出来。
离清云:“哥。”
“嗯?”
离清云:“……没什么?。”
只是在想些有的没的,没忍住喊出了声。
他?想,常予白?实在是强的有些过?分了。
离清云其实不是很明白?,这样珍贵的师父,究竟为何无缘无故找上?了自己,愿意收养自己为徒?
这些天他?陪着常予白?所见所闻,所知所感,走过?了很多他?以为此生都难以踏足的路,有常予白?在侧,一切都过?得很舒畅。
这个人真的做到了他?一开始承诺的话——我?想好好陪着你?长大,就像师父将我?养育长大那样。
常予白?真的在养自己,而且很认真地在养。
他?本?来不信常予白?那番诡异的说辞,说什么?师父死了他?突然就到了天沙城——总不能是师祖临死前叠了上?百张传送卷轴把他?送过?来的吧。
可现在,这番解释反而是最可信的。
不然怎么?会有人翻山越岭远走中州,跨越三个月的时长,只为带一个小孩子一起回家呢?
他?曾想过?常予白?是居无定所的散修,但一个人的孤独是骗不了人的。
离清云体?内流的是树神的血,植物的感官要?比人类敏锐太多,当常予白?从洞府之中走出,他?嗅到了汹涌如海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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