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的力量压得白玉堂和展昭心头都十分沉重。
白玉堂俯首做出一个双手奉上摄魂铃的动作,上方的那尊阎罗漆雕神袛仍旧纹丝不动,黑石高台边上的雕像随着阵阵而起的阴风瞬间化作了一老者的模样。
展昭在身后忍不住发出一道惊诧的声音,白玉堂抬头看去,那老者正是曾出入白玉堂梦境中的老神仙。
老神仙拾级而下,他衣袍鼓动,眨眼间便闪身移到了白玉堂和展昭的面前。
白玉堂胸腔内心跳加快,将捧着摄魂铃的双掌又往上托了托。
老神仙轻抬手臂,宽松的袖摆从白玉堂掌心一掠而过,带起阵阵寒风,摄魂铃在白玉堂掌心转瞬消失了踪迹,下一刻直接出现在上方的黑石高台中央,闪着黑亮的光泽。
白玉堂总算松了口气,眼下只想带着展昭离开这里,他面上不露声色,淡然道:如此,神器可算是归位了。
老神仙瞧了他一眼,笑而不语,有几分神秘流露于眉眼间,继而转过视线开始打量起了展昭。
展昭被他看得浑身绷紧,控制不住流露出了防备的意思。
老神仙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温和的笑了:当初你魂魄藏于忘川河畔太久,即使重生后也只恢复了一部分的记忆,看来是想不起我是谁了。
白玉堂眸中微震,老神仙察觉到侧首笑看了白玉堂一眼。
白玉堂欲言又止,心中已是掀起惊涛骇浪。
展昭在老神仙提及忘川河畔时就变了脸色,他下意识抬眼看了下依旧威严耸立于上方的阎罗漆雕,试探性地开口说了四字:阴曹地府?
白玉堂抓住展昭紧握成拳的手,指尖探进将他劲道懈去,才发现展昭掌心冒着冷汗,已濡湿一片。
你们都曾来过。老神仙看着他二人,高深莫测一笑,转身飞于上方又化作了一尊雕像。
老神仙没有要将两人留在这里的意思,周围鬼差让路,幽空中一束强烈的白光照射进来,将白玉堂和展昭身后的路照亮,远处犹如刚进来那般出现了两扇高门的轮廓。
那摄魂铃宛若一枚质地极好的墨翠,在黑石高台上闪烁着光辉,像是在提醒着白玉堂它所拥有的强大力量。
白玉堂带着展昭对着上首的两尊神袛行了一礼,未再多看摄魂铃一眼,毫不犹豫的拉着展昭携手踏上了光明的道路。
直至白玉堂和展昭走出幽空,各路鬼差原形毕露,鬼魅魍魉藏匿于嶙峋怪石后躲避着从摄魂铃上释放出来的威力。
一发髻上带着珠钗,身着红裙的妇人捧着碗从一旁的黑影中含笑走出来,她落脚之处都浮现出一片片极为妖冶的彼岸花花瓣。
妇人正是忘川河奈何桥前有名的记忆掠夺者,孟婆。
孟婆红唇含笑,道:关于摄魂铃的赌约到现在为止,看上去好像是孟判官输了。
上首的阎罗王和白玉堂梦境中的老神仙孟判官齐齐现身,周遭的鬼魅魍魉见此纷纷躲在暗处瑟瑟发抖。
判官一笑,依旧面色温和:凡人对摄魂铃的力量一无所知,自是不容易被蛊惑。
阎罗王侧目,看他笑的越温和便知他心里越不肯服输,便道:判官,如此你打算怎么办?
判官叹气:白玉堂心神未受摄魂铃诱惑,这个赌约算我输,不过第一个赌约可还未分胜负。
孟婆和判官站在了一起,二人齐转头看向阎王,摆明他二人是一方。
阎王饶有趣意,抬指一点将黑石高台上的摄魂铃收入袖中,开口道:重活一世更明白生命的可贵,无论是展昭还是白玉堂,我都不信他二人能再为对方付出生命的代价。
孟婆抚着红唇,眼神流转着魅惑,看了眼阎罗王,叹息着:阎王总是不信世间有真情存在啊。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