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尽早除之。
心腹大患么……
宋雁归却在他的沉思中忽然开口,她摊了摊手:“不管你怎么想,我那天真只是单纯来问问题的。”她是个旁观者,自觉没立场代替当事人去追究当年那些恩怨情仇。
狄飞惊默然不语。他心知很多事情在对方看来或许真的很简单,但……那只是对她来说。这样的道理,宋雁归或许明白,只是不屑。
她没再说下去,目的达成,她便只在乎眼前,而她此刻眼前,是关昭弟的坟墓。
她背对着狄飞惊,在坟前蹲下身子,用石块垒出个四四方方的围壁,将袖里带的一叠纸钱小心攥在手里,点火的时候火星子险些灼了自己的发,她形容狼狈,到底一个人默默做完了一切。最后顺带还将火给踩灭了。
狄飞惊静静站在她身后,没有动手。自知力有不逮,不做徒劳之事。何况,这世间还记得关大姐的人,也只有他和眼前这个……与关大姐素昧平生却好管闲事的宋雁归了。
“狄兄,”她起身,脸颊上还有些灰黑:“你这人吧……”她摇了摇头,皱着眉欲言又止。
他莫名觉得有一丝好笑,也有几分好奇,好奇她会如何语出惊人地评价他。
她最终只是轻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只看着他转而道:“宋某的底线比你们想象得低,也比你们想象得高。”
她似乎是指六分半堂对她做的那些事,从沂蒙山道受命追杀,再到刑部大牢外的试图为难,她都不放在心上。的确,那两件事,她都没与六分半堂为难。唯一的纠纷,只是雷损敷衍了她三个问题——而恰恰是这件事触到了宋雁归的底线。
与众不同的底线。
“蔡折的事,和迷天盟,还有那位宋先生有关吗?”狄飞惊选择不跟她绕弯子,直言问道。
她摇头,忽而笑道:“不过雷损要是能为了养女做掉蔡折,我倒是能对他高看一眼。”明目张胆地怂恿。
狄飞惊并不上套:“那你就未免太小看雷纯小姐了。”言下之意是她自己能摆平,无须雷损出手。
宋雁归没有追问,她甚而在听到这话后松了口气低笑道:“那样的话最好。”
目光划过那座无字墓碑,她似乎想到什么,眼神微微转柔,继而道:“走了。”
狄飞惊没有拦她。此事之后,六分半堂的确需要重新考虑如何应对宋雁归。她那天的挑衅言犹在耳,总不能真叫她拿着血河剑来六分半堂挑战雷损吧?
这是下策。
宋雁归此人……简直比杨无邪还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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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冥思的狄飞惊,下山后的宋雁归可谓如释重负,神清气爽,她忽然想起来上次在天泉山,还是苏梦枕亲自在一旁看她挖坑造坟。她还答应要带王怜花去给他看病的………桩桩件件事情到如今,眼看着都宕延了这么多时日,是该找机会去履行承诺了。
也还没有道谢,刑部之事,那日六分半堂他的人又来找她递话之事,都需要当面和苏梦枕道谢。且等她去神侯府办完事就去找他。
毕竟眼下长孙前辈还等着她回去呢。
宋雁归想定主意,眼瞅着已离西巷不远,正打算先回棺材铺打声招呼,这才注意到眼前站了一个人。
她先注意到他的鞋子,那是一双官靴,黑裤。然后是他直接系在腰带上的佩剑,一把无鞘、且细薄的剑。
一把铁剑。
他的面容很年轻俊秀,偏偏目光很冷峻,一双冷眼看着她,目光锋锐如剑,那眼神像在审视一个犯人。或许是等得时间很久,眼神深处还有些细微的不耐。
一定要说动物的话,眼前的人像是一头豹子,也像狼,隐藏在衣服下的身体应该很矫健、可以迅疾制服敌人。他的剑法应该也跟他的人一样,只攻不守,或者说,是以攻代守。
应该会和孙青霞的剑法有一些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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