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的是与青衣女子同行,关系状若亲密而对刚才发生的一切作壁上观的男子。
此刻,兜帽下不点而朱的唇正轻抿一口清茶,手摇折扇,若有所思地瞥了眼行色匆匆离开的那队镖师,不慌不忙地淡淡开口:
“我不知那杨逍是何来历身份让你们如此忌惮。不过就凭他……”
“还远不是我未婚妻的对手。”谈及青衣女子,还有对方与自己的关系,声音一向冷淡戏谑的男子语调缱绻,透着些许骄傲,和……若有似无的炫耀意味。
“初来乍到,左右亦无事,不如就由姑娘和我讲讲此间江湖之事吧。”抬手替她斟了盏茶,做了个请的动作,衣袂拂动,行云流水一如优雅的世家公子。
对于他过去不曾参与的,一切有关于宋雁归的经历,他都想知道。
纪晓芙一阵犹疑,但见对方气定神闲,竟似丝毫不担心宋姑娘会落败,心中不免微定,轻叹了口气,落座下来:
“公子想知道什么?但问无妨,我知无不言。”
……
……
“所以,如今是元顺帝至元六年了。”
宋雁归微微沉吟,眼神中涌动着一丝淡淡的困惑。如果没记错的话,她离开此地不过大约一年半的时间,怎地这趟意外踏足此地,这里实际却过去了将近四年时间……
“来,先尝口温酒。”王怜花将酒盏递至她唇边,她尤自沉思,看也没看低头启唇抿了一口,清冽的酒液滑过喉咙,她咂了咂舌,双目微微一亮,就着他手中的酒盏顺势仰头一饮而尽。
后者薄唇轻勾,修长的手指轻拭去她嘴边的酒液,动作缱绻温柔。
动作落在一旁的纪晓芙眼中……她脸颊微微一热,一时只觉得如坐针毡,想到自己虽与武当殷六侠早有婚约,但行止从无逾矩,比不得眼前二人旁若无人般的亲昵。
嗯,自己仿佛的确很有些多余。
“嘶,好酒啊。”宋雁归浑然不觉,眉眼弯弯地冲窝在柜台后面的掌柜遥遥举了举杯:“掌柜的,这酒不止一吊钱吧?”
“好酒敬英雄,小老儿今日,只收客官一吊钱。”掌柜的言辞恳切,笑眯眯拱手作揖道。
“多谢!”宋雁归微怔,挠头嘿然一笑,美滋滋地给在座的三人分别续了一杯。
“那人……真的走了?”纪晓芙恍若梦中,尤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真就这么轻易……将那明教之人打发了?
“嗯,还算守信。”宋雁归点了点头,想到他落败后心神俱震的模样。
她让他在自己手下走足了五十招,却只是好奇他除了当日见过的弹指神通之外,还藏了哪些武功绝学。
杨逍后来或许也终于看出了这一点,尤其是,宋雁归几乎只需要看一遍,就能原封不动使出他刚才所用的功夫!
不,还远不止是复刻那么简单。
杨逍心中惊骇莫名,一贯孤傲如他如何愿意受这等“侮辱”,一时不知怎的竟想起当年孤鸿子败于自己时,是否也如此憋屈愁闷,而此人是否是为报昔日峨嵋受辱之仇而来的呢……
“技不如人,杨某甘愿认输。”
心知绝不能在此人面前使出乾坤大挪移,杨逍索性承认宋雁归的实力,最终只朝客栈的方向看了一眼。
似乎也知道那抹倩影决计不会出现,心中怅然若失,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意,长叹一声,拂袖而去了。
“不过……”宋雁归却依旧不放心,只以拳抵掌,出言建议道:“难保他下回见到纪姑娘你又故态重萌,以防万一,我们可以护送你回了峨嵋再走。”
“是该动身了。”不待纪晓芙答话,自始至终戴着风帽的王怜花把玩着手中杯盏,懒洋洋道:“再不走,这家客栈怕是又要不保。”
“那就走吧。”不问他发现了什么,如何做的判断,几乎是出于一种本能的信任,宋雁归执剑起身,笑道:“纪姑娘,一起吧,我此行北上,刚好也会路过峨嵋。”
“要想走可以,”就在这时,客栈外,一个男声悠悠响起,在见到自门后行至屋外的三人后,男人的目光落在宋雁归身上,折扇一束,指向她手中的剑:“把你手里的剑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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