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和精神都是极为疲累的,甚至因为少年方才的举动,惹得她内里的火也一直都绵延不绝。
此刻她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 手心捏着略有些杂乱的被褥。
等着少年的呼吸终于变得绵长时, 她终于是开了口问道:“皇上, 您可否想要沐浴?”
少年并未答话, 但身侧传来了他的动静。
此刻天将晓,视线之中再也不是昏暗不清, 而是灰蒙蒙的。
珈洛发髻上轻轻被人一扯,她下意识瞧过去。
只见少年手心之中捏着一支钗子, 对着他的指腹划过。
一滴血珠自福临指腹冒出,他看了一眼,便顺手便将血珠滴在了被褥上。
珈洛:“”
工具不行, 但是知识还出人意料的懂得很多。
许是她的视线太过直白, 自从方才猝然结束之后, 都一直未说话的少年抬起眼眸。
那双素来冰冷的如墨点的丹凤眼,在这灰蒙蒙的视线之中, 无声无息的觑着她。
珈洛颇为心虚的我收回了视线,生怕福临看穿了她在想什么。
“”
但做了这个举动之后, 她莫名其妙十分的想笑。
可她如何能在这个令皇上产生恼羞成怒的情绪?
于是她极力克制住自己的笑意,装出面色上的淡然和疑惑来。
福临动了动身子, 长腿一掀,径直踩在了地上。
“行了,今日之事, 若是透露出去半个字。”
“博尔济吉特氏,就算是朕饶了你,皇额娘也定是不会让你活着走出皇宫的。”
珈洛点了点头, 一脸我懂得的表情也跟着穿着软鞋踩在了地上。
“臣妾知晓了。”
“嗯。”
“方才忘记血迹的事情,现如今要等血干了些,才好唤人。”
少年声音冷淡的说道。
他背脊笔直的站在地上,神色不明。
珈洛点了点头,不知道他究竟是要做什么,站在原地不动。
皇上不坐,她也不好坐啊。
“皇上,那您在榻上坐一会儿?”
珈洛问道。
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清晰,珈洛软着腿,手撑在桌边,等着少年坐了,她也好坐呢。
“皇后自己坐便是。”
这间殿宇并不宽大,此刻屋子里出了一张床榻,一张桌子,便是南窗下的榻子。
门口用梨花木做的半人高花盆架子,架子上摆着一盆开的正艳的粉红色花。
珈洛刚坐下,便瞧见少年走到了花盆面前,似乎是对眼前的花颇有几分兴趣似的。
慢条斯理,好整以暇地观赏。
他这一副模样,不由得令珈洛想到了那日夜里所见那小妇人的模样。
柔嫩温婉,在寒冷的夜色里,美丽
娇弱。
不就是和眼前这一盆花一般,需要人小心呵护?
人的喜好这件事情,真是难以言说。
或许是继承来自于先祖的审美,又或许是和幼年时期那刻骨铭心的经历有关。
她珈洛绝对不是什么娇滴滴的柔弱小姑娘,而福临却最不喜有半分像他皇额娘的女子。
不幸的婚姻有许多,幸好他们之间连婚姻都不是。
屋子里又陷入了安静,珈洛撑着腮昏昏欲睡。
而少年的身影就像是被定在了门口那盆栽面前似的,一动不动。
直到半炷香后,少年终于是开了口。
“你去床榻上躺着,朕唤人来。”
“是。”
珈洛起身,走向床榻,当她刚睡在被褥之中,瞧着少年将要拉黄稠时,他忽然转头。
用刻意提醒的嗓音说道:“要装的羞赧一些,知道了吗?”
珈洛:“???”
但少年只是警告似的看了她一眼,便拉了拉皇绸。
天拂晓。
屋外伺候着的安保和翡翠玛瑙带着宫女和太监鱼贯而入。
皇上此刻似乎刚从床榻上起身,而床榻上微微隆起之中,露出一张面颊粉红的小脸儿。
瞧见翡翠和玛瑙略有些紧张和难看的面容,她对着两人安抚似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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