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魂:“……”
独孤怜:“若是留四道,那就是疯了。”
这句扯淡以天魂一脚踹死被某疯子用致幻瞳迷惑的蛇而告终。
独孤怜:“若是留五道,那简直是丧心病狂。”
事实证明,丧心病狂的某人不光用致幻瞳迷惑了一条蛇,还迷惑了一只老虎。
天魂:“……”
天魂想,还好是她来,若是换了地魄或者玄抑,遇上第二道就该栽跟头了。
地魄、玄抑,或者其他刺客,一身本事都是从尸山血海里摸爬滚打出来的,经验全是血淋淋的。她不同,她更为细致。她会记笔记,她会归纳整合。她曾阅遍典籍,为一切旁门左道想好对策。她曾细细研究每一个任务,认真规划策略。女孩子的心总是更细,她就这样将每个任务出得滴水不漏。
但那是她有备而来。
独孤怜不同,他完全是毫无准备地碰上天魂,但却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际布好五道后手。尽管天魂将它们全破了,心里仍是升起一股棋逢对手之感。
终于没了后手的独孤怜:“孤挺好奇,你轻功了得,修为想必不差。为何不直接上手?”
天魂点一点头:“其实我的任务是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等谁?独孤怜一惊,疾步后退,却撞到了一个人的胸膛。
他更惊了——这个人是何时出现的?他竟丝毫没有察觉!
天魂弯弯眼睛:“正主来了。”说完一提气,脚下飞掠,果断溜了。
月色倾倒在山间,林木笼上一层淡淡的光晕。只有在远离尘世灯火的所在,才能看见这么亮的月光。
独孤怜僵着身子不敢动弹,而身后的人抬手,虚虚按住他的左肩。
那人轻笑一声,开口,语气里尽是沧桑:
“独孤怜,本座找了你八年。”
山脚下的客栈里,独孤怜同那个自称本座的男人大眼瞪小眼地对坐着。
那人许是担心他跑了,拽了缚灵锁便往他身上捆。当他拎着捆成粽子的独孤怜到客栈来要求“开一间房”的时候,掌柜都吓傻了,不住地揣测他俩的关系。
独孤怜僵硬得像尸体。
那人的修为同他半斤八两,何况他还失忆。
进入灯光里,他便看清了那人穿着的是一身青衣。
记忆里,确有个人似乎总是一身青衣,气质出尘又姿态懒散,像谪仙从欲界之仙都尽兴归来,随手拈下一片山水裁作俗世衣裳。
那人曾在煮茶时调侃他,笑得像只狐狸。
可是不对,好像不是这样的,应该是哪里记错了,那人分明是魔,那人主宰魔道、震慑天下,那人手上沾过千万人的血。
那,记忆里个谪仙模样的人又是谁?
记忆出现了岔子。他想用食指去轻压着太阳穴,却发现自己被捆着。他不明白自己的记忆为什么会出现矛盾,哪怕这只是一个极小的差错。
当他在房间里被放下松绑时,他更是看清了那人的脸。
那人生得有种仙气,举止优雅如玉泉映月,风姿飘逸似长空流云,身影沉稳若涛中礁石。——是他记忆里那青衣人无疑。
只是他记忆里的那双眼平日里总是含着笑意,此刻那笑意却森森然有些可怖。
青衣人没出声,只是垂眸沉默着,于是二人相对无言地熬了很久,氛围很是诡异。
后来独孤怜实在忍不住,主动打破了寂静,这是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你是谁?”
青衣人终于有了动静,他抬眼盯着独孤怜,眉心紧锁,却没应声。
本着丢人丢到底的原则,独孤怜破罐子破摔:“我们是不是认识?”
青衣人终于开了口,嗓音沙哑。
“认识。”
他一双眸子映着烛火,像一对剔透的琉璃。
独孤怜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他紧跟着道:“孤失忆了,你该知道罢。”
青衣人的身形顿了顿,他终于笑了,笑意有些凉:“别在本座面前自称孤。”
他说得刻薄:“你不配。”
独孤怜卡了壳,谁晓得那人的关注点在称谓。他没接话,绷着脸干巴巴地问:“你到底是谁?”你谁啊说话这么傲。
青衣人冷笑。
“在下,不才,浴火掌宫,魔君,风炽风琉璃。”
他伸手,狠狠掐着独孤怜的下颌,松手时留下极深的红印。
“独孤殿尊,前魔君,独孤怜,真是好久不见。”
有一种容颜,叫阴柔。
有一种气场,叫冷冽。
世间有这样一个人,将阴柔与冷冽流水无痕地融合,化作独特的气韵和风华,从骨子里蜿蜒到指尖上。
是谁眼角挑起的是魅惑,眼底流露的却是肃杀。
是谁举止间不乏妩媚妖娆,性子里难掩孤傲绝然。
那人复姓独孤,唤作怜,表字寒缺,生于九百余年前的一个大寒。彼时人间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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