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身体内部的痛苦,根本无法抵御,他喉中腥甜,甚至尝到了悲泉水的苦味。
神降的后遗症,让他身体中的隐患,全数爆发了。
在掌握炼影术之后,他的身体虽然虚弱,但也足够锋锐,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没有到崩溃的地步,还死不了。
为了对抗这一阵窒息感,他五指紧紧抓住冰面,指节都在剧痛中泛白,冰上的倒影更如厉鬼一般。
那股存在感在他背后悬停已久,终于逼近了他。
谢霓的目光直直落在冰面倒影上,同时,影子呼啸而出!
又扑了个空。
影子在涌出十来丈后,却莫名向他退来,甚至扑进了他的怀中。
谢霓缓过神来,远处传来一阵幽幽的笛声。
一段极为喑哑的怨春凋,似曾相识,却并不难听。
谢霓心头压抑至今的怒火,终于被引爆了。
怨春凋。怨春凋。缠绵哀怨又如何,还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春归去,不再来!
这一缕莫名的熟悉感,让他背后汗透,毛骨悚然,却在近乡情怯中,不敢回头。
一缕春风从背后推拥着他,让他衣袖当风,踉踉跄跄地,向城主府行去。
城主府内外,空无一人。
没有了巡夜的黑甲武卫,没了人的执念与心火,回廊上的灯笼都空前明亮,只在他掠过时,急促地闪动一阵。
踏入寝宫后,他没有更衣,而是推窗而立,背后被冷汗浸透的衣裳,更紧密地锁着他,手肘处酸痛难言。
他慢慢褪下银钏,紧接着,瞳孔就是一缩,那种难以形容的恐怖突然有了实感。
银钏底下,根本没有撞出的淤青,只有一道见血的咬痕!
呼——
长风透窗而入,冰天雪地中,居然是热的。
有人在向他靠近,看不见身形,可整座影游城,几乎所有灯笼,都在同时熄灭了。
只有寝宫长廊的灯笼,一盏又一盏,沉沉地衬着逼近的脚步声,却不是归来。
呼——
灯火灭尽,脚步停在门外,仿佛存心地,延长这恐怖的过程。
月食之夜,空前绝后的黑暗,在一个人的心火中降临。
下一瞬,谢霓已被一股巨力,从身后压倒在了窗上!
【作者有话说】
单某人的出场造型打几分[墨镜]
红蜡滴残
一只手按在谢霓丹鼎处,勒住了那片薄薄的皮肉。
像要掐碎了他,又像在摩挲丹鼎的轮廓。
这是一块捂不热的伤疤。
谢霓的银蓝外衣,就这么被扯了下来。里头的素衣还是湿的,不知是冷汗还是夜里的寒气,也被沿着腰腹撕开了。
手掌贴在单薄的胸肋上,心跳声却像在深深的井底,怎么都抓不住。
直到现在,谢霓都没有任何动作。
只有一阵阵极细微的颤抖,从肩胛骨蔓延开去,仿佛雏鸟被淋湿了翅管,抖得人的心也跟着碎了。
那只手终于往上一滑,在喉咙上停留片刻,死死捂住了谢霓的口鼻。
背后传来了卸甲时,腰带与护甲冷硬的磕碰声。
这一瞬间,谢霓猛地一挣,合身扑在窗框上,力度之大,全不顾自己的肋骨会被成排撞碎,对方却早有预料一般,另一手牢牢兜住了他的腰腹,往后一扯。
谢霓却在掌心一个借力,生生拧转回来,和来人正面相对,乱发掠过彼此面颊,阴阴凉凉,引魂幡一般。
自然是看不清的,只有绝对的黑暗,和浓郁到化不开的侵略感。
连呼吸声也听不到。
谢霓只能侧过脸,嗅了嗅对方的味道,那只粗糙的手也抓得更紧,虎口深深地勒进他嘴唇间,连青筋都慢慢跳了出来。
来人不再屏息,紧咬的牙关下,一团变了形的呼吸,慢慢地浇在他颈窝里。
“夜路走多了,怕背后有鬼?”
紧接着,手掌强行抬高他的脸,牙齿毫不客气地咬了下去。颈脉在巨力下急跳了一下,只要撕破这层冰冷而柔软的画皮,一切都会喷涌而出。
虚情、假意?
是耶……非耶?
牙齿短暂放松,却不舍得离开,只叼着一小片皮肤小幅度转动着吮吻,咬印、吻痕狂风暴雨般烙上去,却依旧无法把那些狂暴激荡,摧毁一切的东西,彻底倾泻出来。
谢霓一直在发抖,抖得连心跳都失速了,颈窝边突出的骨头一下下啄着对方的牙齿,这会儿终于抬起了手。
来人迎着他的手掌,侧过半边脸,金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阴沉无光。
谢霓慢慢地,抓住了对方的衣襟。
很轻的力度,仿佛是错觉。
对方松开牙齿:“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抱住了。
谢霓的身体很轻,但这个拥抱,却带着极为沉重的,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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