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溪想起来,那些年,似乎整个世界都背对着他。
只有谢芷懿,始终围绕在他身边。
他的父亲因为失手推倒一个人,那人几天后在医院伤重不治。
案件被简化成一句:“过失致死。”
但人们不会记得那句话,只会记得他是杀人犯的小孩。
杀人犯的小孩怎么能当警察?
每一个眼神、每一句窃语,都像针一样扎进他心里。
直到那天,一道光闯进他灰暗的世界。
“不会说话就闭上你们的狗嘴。”谢芷懿挡在他前面,声音又清又冷。
那群人一愣,骂了一句“泼妇!”
女孩却没退半步,只是冷笑:“至少我敢面对不公,你们呢?”
那一刻,齐溪忽然明白,原来“正义”也能是人的形状。
夜色低垂,雨水细细落在车窗上,顺着玻璃一道道滑下。
齐溪静静地坐在驾驶座,发动引擎。
收音机传来老旧的磁带声——那首他们曾在大学路边听过的歌。
“还记得多年前跟你手牵手,你都害羞得不敢抬头……”
他的手指微微颤动,车灯洒出长长的光,穿过那道通往自由的公路。
玻璃上的雨滴模糊了外面的景象,也模糊了他的视线。
是小镇姑娘,谢芷懿喜欢的歌曲。
他闭上眼,脑海里浮现那年夏天她穿着粉色洋装,在大学礼堂前挥手。
“齐溪,我考上了律师资格考!”她笑得灿烂,汗珠闪着阳光。
“让我猜猜你要说什么,是不是……”谢芷懿的话还没说完,齐溪已经笑得像个少年。
“我考上刑警了。”那声音里带着熟悉的青涩,又夹杂着坚定。
两人相视一笑。
“啊——啊啊啊!”谢芷懿比他还激动,整个人像小猫一样扑上去,小脑袋瓜一下又一下地蹭着他的肩。
她嗔着笑,眼里却闪着泪,齐溪突然俯身,把谢芷懿抱起来旋转。
“好晕!齐溪!神经病啊……哈哈哈!”她笑得灿烂,头发随着旋转飞舞。
“懿懿……宝贝……我们都做到了!”他紧紧抱着她,夕阳洒在他们身上,长长的影子拉向远方。
……
歌声继续播放——“知道你收到上榜的通知单,我的心里就变得很乱……”
他手心用力握着方向盘,指节泛白。
那个相信正义、温柔善良的女孩,如今却在钢铁筑成的世界里,为了“正义”而背负罪。
“我明白,我明白,在我心中你永远存在……”他红了眼,却忍着不哭。
车窗外的世界依旧喧闹,霓虹闪烁,谁也不知道这一刻有一个男人的心在悄悄崩溃。
当副歌唱到最后一段“或许你会有一天怀念,可是我已不在。”
齐溪终于抬头,对着那个模糊的夜空,低声呢喃:“我还在,懿懿。你要回来的时候,我会在这里等你。”
他转动钥匙,车灯亮起。
前方的路被照得一片温柔的橘光,就像那一年夕阳下,她点头说“好”的那一天。
……
“学长,今天要不要一起去唱歌?”林允一边撑伞一边跟着他。
“不去了,回局里。”齐溪的声音平淡得像雨打在玻璃上,没有起伏,也没有笑意。
“学长,陪我们吧!”林允嘻皮笑脸的。
齐溪看着他,没什么反应,他只想要在谢芷懿身边。
这几年,他笑得越来越少,眼里的光也总被现实磨得暗淡。
谢芷懿被关进监狱,已经五年。
有人说他应该早就放下了,毕竟他现在是侦查佐主任,前途明亮;而她,是背负教唆杀人罪的囚犯。
可那天在会客室那句“我再来看你”,他从没食言。
密闭的空间里,他可以看到她,即使……只有二十分钟。
有女警笑着把一份热腾腾的便当放在他桌上,又悄悄地压下一张粉色卡片。
“齐学长,今天是你值班吧?我多买了一份——”
“拿走。”话还没说完,男人抬起头,声音冷得像铁。
她怔住了。整个办公室一瞬间静了下来。
桌上,那张轻微泛黄的合照仍旧立在原处——照片里,他们都年轻,笑得那么无防备。
大学餐厅里,热气和炒菜味混合,吵杂的人声像波浪一层层拍打。
齐溪和谢芷懿坐在靠窗的桌子旁,两人的托盘摆着简单的中餐。
谢芷懿挑起筷子,圆滚滚的眼睛却望向窗外,眉头微蹙:“到底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齐溪,你有什么标准答案吗,我觉得太难了我!”
齐溪放下汤匙,沉默片刻,然后语气平淡却带着坚定:“再该死的人,也有人权。这是人生而平等的权利。”
他说完后,不知怎么的却又有点动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