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宽慰着刘郁。
寇栾上述的说法,不完全是基于自己的猜测,更有他自身的遭遇,作为佐证。
第一天的时候,他同样中了某种春天的毒。
陷入昏迷之后,狡黎曾经吻醒了他。
那样荒诞放肆且不含尊重的举动,竟然能够让他在夜间的时候,情不自禁地想入非非。
如今,重新回到了迷雾之中,寇栾那些旖旎的心思,早已消散于云烟。
明明是莫名其妙到了极点的经历,他在当验的时候,居然没有察觉到任何的不对劲。
这无疑是对他的个人意志,彻彻底底的扭曲。
寇栾在心内分析道。
估计狡黎的情况和他类似。
否则,他实在是想不通,狡黎为什么会毫无预兆地亲吻一个站在自己对立面的人。
寇栾对同性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但他身处的圈子太大,周围有不少同性的伴侣,通过日积月累的相处,他基本熟悉了他们的气质。
就算外表上没有任何不同,寇栾依旧能够一眼认出,哪些人的取向是同性,不论男女。
显然,狡黎并不具备这样的气质。
寇栾极度怀疑,不仅仅是同性,狡黎压根儿就没有爱情这根神经。
他就像一个游离在众人之外的透明人,不会也不屑被沾染上一丁点的颜色。
再加上狡黎不大可能为了报复别人,做出逾越自己心理极限的行为,尤其是“亲吻”这种既恶心了自己、又恶心了别人的自杀式袭击。
雷声大,雨点小,除了让寇栾觉得幼稚和可笑,完全没有任何攻击力。
因此,寇栾认为即使狡黎没有中毒,他也或多或少地被这一局游戏的环境影响到了。
只不过,对方没有点燃油灯,所以他的症状,没有寇栾等人明显。
“……是吗?”
刘郁茫然地抬起头,脸上泪痕交错。
“嗯。”
寇栾笃定地回答道。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小叶、小叶为什么会……走?”刘郁努力将“死”字吞咽了回去,换成了自己勉强能够念出的字眼,“她明明活着回来了!”
他声嘶力竭地叫喊道。
浓黑似墨的绝望,完全淹没了刘郁的双眼,让他哭到干涸的眼窝,像是两个下凹的洞窟。
面对情绪激动的刘郁,寇栾却感到一阵语塞。
他不知道问题的答案,更不知道如何拯救跌入深渊的友人。
他甚至来不及为姬雪的死,再多哀悼一秒,就陷入了新一轮的悲伤。
寇栾深吸了一口气,稍微组织了一下措词,准备回应刘郁的问题。
“因为她向我借用了一个道具。”
谁知,狡黎却张开嘴巴,抢在寇栾开口的瞬间,缓缓地吐出了几个字。
执念
狡黎的话语,让寇栾浑身的汗毛,立马倒竖了起来。
自打进入这个游戏世界,这绝对算得上是他感受到的最为强烈的一次危机感。
他想要侧过身体,伸出手,捂住狡黎的嘴巴,但他的身体,却忽然陷入了僵直的状态。
最终,寇栾只能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你说什么?”刘郁黑洞似的双眼,霎时燃起了两点鬼火,像是一具终于看到活人的行尸走肉,“说清楚点!”
狡黎却避开了男孩的问题,转而看向了寇栾:“还记得王玉璇吗?”
“……当然。”
寇栾迟疑地点了点头。
王玉璇是他第二局游戏的队友,同时也是一个疯狂的女人,结局和身世都让人唏嘘。
说起来,寇栾至今都不知晓,对方为什么要执着于杀死自己,他确信自己,与王玉璇无冤无仇。
但既然对方已经死去,寇栾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毕竟,还有无数活生生的“东西”,等着威胁他的生命,他无暇顾及一把已经被粉碎的利刃。
……利刃?
被寇栾放在心中,用来比喻的词汇,倏地唤醒了他的潜意识。
叶谧解释她腹部伤口来历时的情景,清晰地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一次,寇栾终于发现自己忽略了什么。
在白巢无法提供任何武器的前提下,叶谧究竟使用了什么样的工具,才能切割开自己的肚皮?
指甲吗?
不——
不可能。
寇栾立即否认了这个猜测。
先不论叶谧有没有留长自己的指甲,以指甲的硬度,根本无法将人体开肠破肚。
寇栾想起同为ssr的阮妄,她似乎拥有一根鞭子。
但那是截然不同的情况。
作为阮妄的“王”,涂掠获得的特殊能力,本身就与攻击有关。
因此,阮妄能够被“引”赐予一件具有攻击效果的武器,并不算是一件奇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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