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样一份略显滑稽和荒唐的结果,宣沛帝却并没有动气。
他慢慢的点了点头。
“不想朕这后宫中还有如此卧虎藏龙之辈。”
又看了几眼这个堪称离谱的调查结果宣沛帝却没有直接驳回,而是道:“太后娘娘静养多日。”
“朕如今也该去给太后娘娘请安的时候了。”
进了内殿,待嘱咐阿杼几句让她好好养着手臂磕伤处,别抱孩子太久后,宣沛帝便起驾去了寿康宫。
“儿臣见过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如意吉祥,长乐未央。”
看着面前略显清瘦的宣沛帝你说说舒太后能是个什么感受?
还是说她会觉得心疼?
就凭这次宣沛帝简直堪称大逆不道的变相“软禁”,他们这对“天家表面母子”本就为数不多的情分直接所剩无几了。
舒太后冷眼瞧着道貌岸然的宣沛帝,一言不发。
躬身行礼的宣沛帝等了一会儿也没听见舒太后让他起身的话。
到底身子尚未痊愈,宣沛帝便也没为难自己,他自己起身后,慢慢的走到舒太后下首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眼见宣沛帝如此目中无人的姿态,怒极反笑的舒太后开口讽刺道。
“怎么,这是听着那个妖孽祸害的“蛊惑”,终于还是按捺不住,急着要来处置了哀家,好成全了你那份合该遗臭万年的狼心狗肺?”
这宫里的人在舒太后面前挨骂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宣沛帝也早就过了会因着舒太后的什么话觉得难过的年纪了。
他只是扭头朝着低着头的陈公公,吩咐了一声。
“去呈给太后娘娘看看。”
“是。”
领了命的陈公公从袖子里掏出那份奏疏。
他低头走到舒太后的身前,两手高高的举着,奉在了舒太后的面前。
“还请太后娘娘您过目。”
脸色不虞的舒太后瞥了一眼。
“什么东西?”
“回太后娘娘的话,是关于姜嫔娘娘小产之祸之事。”
本来不想看的舒太后又难免好奇的拿过去瞧了瞧。
可这一看还不如不看呢。
让宣沛帝这个“白眼狼”软禁在寿康宫的舒太后已经够憋屈的了,不想竟然还有个“屎盆子”硬要往她头上扣。
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
还有没有王法了?
气的发抖的舒太后脸色阴沉的一把将这份奏疏摔在了陈公公的脸上。
挨了这一下的陈公公吭都没吭一声。
他捡起奏疏,低着头退到了宣沛帝的身后。
“竖子欺人太甚!”
舒太后恨不能指着宣沛帝的鼻子骂他。
“哀家都已经让你们谋算着落得如今这个境地了。”
“你们这些该遭天谴的混账东西竟然,竟然还敢如此污蔑哀家!”
“欺人太甚!”
“简直欺人太甚!!!”
宣沛帝看着情绪激动的舒太后。
“太后娘娘。”
“朕原本也百思不得其解。”
“可朕又想着您之前对姜氏连番责辱。”
“想着您又那么恨她为姜氏平冤,以至舒府的那些庸碌之辈丢了官职”
“您还时常在这宫里对着姜氏诅咒不已。”
“言辞实在恶毒。”
“甚至不光是对姜氏,对她腹中的皇儿亦是连连诅咒”
“闻喜则怒,闻忧则赞。”
说着这些话的宣沛帝没有情绪激动的朝着舒太后大喊大叫,而是近乎平铺直叙。
可舒太后听着,听着,原本愤怒中急促的呼吸声都下意识放轻了。
“太后娘娘。”
“朕从前就不得您喜欢。”
“或许是朕也确实是实在不讨人喜欢。”
“而这宫里的每一个皇子公主,包括静宜,您也都不亲近。”
“太子当年体弱之际,还险些“误食”了毒菇汤。”
“姜氏去岁在这寿康宫中当众小产,您,您哪怕有过只字片语的不忍或是后悔可您没有。”
“您只一意责骂怪怨于她,甚至还要极力问罪一个刚刚才小产的妃嫔”
宣沛帝看向了舒太后。
“太后娘娘,您觉得朕该怎么看您?”
“您说朕该怎么才能让自己相信您?”
“”
在一片死寂中,舒太后缓缓的闭上眼睛。
当年迟迟无法怀有身孕的她,万般无奈下只能先抓住了一个“筹码”。
毕竟哪怕只是名义上有个皇子,也总比没有的强。
可宣沛帝的性子,看舒太后看来,确实是实在不讨喜。
他嘴不甜,性子闷。
不仅不会说好听话奉承,一天到晚像个闷葫芦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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